我的第6个国际盲人节-20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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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从19年追光者时期开始过国际盲人节的,今年是第6年,来到五年整。
这一年很幸运,让我感到大学毕业并没有影响我在无障碍的延续。
过年刚回广州没几天,我在知乎私信回复不了的瑞雪兜兜转转在公众号重新联系上我,她在拜访调研场所的受挫,我想找无障碍领域的工作的碰壁,共通了起来。我在永庆坊边走边回复,中午突然下雨涉到风寒,下午两点开始浑浑沌沌,越走越想吐,赶紧回去睡觉,后来才知道这是三阳。约好的是当晚八九点和她们开腾讯会议采访,我撑完那半个小时后,倒头就睡。
年中我和一个罕见病组织有了联系,五年来第一次大量接触到后天视障的群体,引起我对以前的“理所当然”的反思。
在障行,跟大量视障朋友打交道,障行后,和各地无障碍研究生打交道。但这是我第一次遇到,对面是视障者也是研究生的情况。我也才发现,五年来我好像一直忽略了视障朋友如何学会读屏的过程。看他们都在我面前用得很流畅甚至给我秀一手盲文输入法,默认了他们都一学就会,或者早在盲校等特殊教育机构系统学习,忽略了成年后视障,早已定型的明眼人生活方式要转变的艰难,学习渠道的缺失。
我作为主讲人,和他们做了一期追光沙龙。开头思维发散很有趣,但结局不太好。我通过李勇哥邀请了艾晓娃来当嘉宾,一位在视障旅游/托养经验丰富的视障姐姐,还上过《最强大脑》。姐姐在直播前谦虚说怕怯场讲不出话,实际上她的分享很好,侃侃而谈,逻辑清晰。我和她的观点是一致的,盲杖是个工具,并不羞耻,大大方方拿出来用。现在的盲杖基本支持折叠/伸缩,携带很方便,在有些国家盲杖是有法律效应的。而用戴墨镜来提醒路人自己是视障者,效果不如盲杖好,而且这个主动贴标签的行为是在加强大众对视障者的刻板印象,很不应该这样做。我接触过的视障者有上百人,很少会在平常生活戴墨镜,戴的人也是戴功能性的墨镜(可以调整不同环境下的进光量,让他能看到东西)。况且现在出门旅游,戴墨镜的明眼人游客比比皆是,更加分不清。直播后艾姐姐被移出群聊,我收到私发的很多条对她的辩驳,带着偏激情绪。那几天我正带着桃子游玩杭州,跟她看了之后决定不回复。艾姐姐说的身份不认同,即使对面不觉得,确实发生了,正中残障研究归纳出的类型……人是我请来的,挨骂是她的,我有种把艾姐姐坑惨了的感觉,以后如果去大连旅游,得找个机会见一面请她吃顿饭。
孙雯姐趁晚上休息的间隙也过来聊了一会,她要走的时候我和她站在公交站台帮她看公交。她和我继续讲刚刚桌上提到的被大家抵触的一个项目,提醒说以后如果做社会企业/项目一定要把资金用到哪讲清楚,我们知道企业需要赚钱存活,只是不想钱花得不明不白(虽然我学到了但是我真没这实力用上啊QAQ)。这几年孙雯姐算是看着我过来的,我和她坦然讲了我最近一年的牛马和离职的经历,还有第二份工作不想听职场前辈的劝回家,和家有距离。她也理解我的选择。
和我一起做志愿者的姐姐之前在阿里待了快十年,我跟她提起我有一个意向部门,但一直没等到有岗位释放出来,最近都在小红书刷到这部门有裁员了。没想到她知道,跟我说:这个部门要么是熟悉阿里架构,从老员工转岗过来的,要么是对项目有重大突破新招的。而且这个工作经常会被派到公益落地的现场驻场,比如四川云南这些偏远山区,接受这个条件的人很多是老家就在那,一般人可能难以接受。拿什么实现重大突破?听完后心死了半截。
在黑暗中对话和他们闲暇聊天的时候,郑敏小童都对我提过同一个提问,“你在这方面有这么多经验,为什么不来这里工作呢?”我想了想,这里对我能力的发挥有限,我不太想做运营的工作,更喜欢做产品的0-1。
只不过我也知道,无障碍产品经理我一直听说有,但我从来没遇上。
我休养到9月再开始找工作,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,结束西门子实习投入秋招。和那时一样,看岗位、看书、一焦虑就买衣服,还有一无所获。现在我还相信努力有用吗?相信,但我已经无法再高估它了。
低落总结完后的半个月,我在知乎收到《汉语世界》编辑风帆的私信,沟通时间来个盲人旅游专题的采访,在豆瓣收到豆友对我整理无障碍纸库的感谢。我创设体系之初就是想或许能在网络帮上忙呢,三年后我终于能把铺下的长线收束,以自己的title,不再是障行的title。
3月我带朋友来西溪湿地玩,举办后、四年后的第一次重返。这次障行只有我一个人在,一个人孤零零甩着障行导游旗故地重游,有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惆怅。二代目除了我都不在杭州了,散布各地。
9月,。我的本意是出门帮忙避免天天宅家,结果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在他们考核完那天,我和蓉姐刘宇哥一起去apple store找蓉姐男朋友沈可,试完平板和新出的iPhone 16后,晚上一起吃火锅。我和他们聊到大学做的障行,结果他们提到我这两年听到的另一间大学做的同类项目,指导老师挂得好、PPT吹得牛逼,拿到七万资金和很多荣誉。我很破防,大二时候我们不肯听创业学院的建议乱吹项目、止步省赛的六进三,那几年是疫情很难拉赞助,活动资金都是团队一代代省下来的奖金。“你们当时还是太单纯了”,他们锐评。